困到睁不开眼

他们
——Z
兔子太寂寞的话会死掉的。
你呢。

你不过笑了笑，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又不是兔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鼻子也跟着一动一动的，像极了兔子。

我和她相识很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快忘记掉的十几岁时候的素颜，我都还记得。
从前高中时候的她还是非常喜欢和大家一起玩，相约着下课干点什么，或是午休一起商量着去点什么外卖。
可是等到四年大学一过，她已经变得越来越形单影只，并且独来独往。
我和她不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也不清楚她这四年里发生了什么，可她每次面对我的时候，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的笑容都从来没有过丝毫的改变，依旧灿烂的像正午的阳光。
有着这样的笑容，所以我从来不在意她的孤僻。
大学时代，尽管我们每天晚上都从不间断地发着短信，她仍旧有一次特意从她的城市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到我的城市来看望我。
她说她想我了。

这些年，她的男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我都数不清她换过多少个，速度快到我都完全记不清那些男孩子的脸和名字。
我责怪她用情不专一，她笑嘻嘻“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
她唯一喜欢的那个人，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他们俩不会再有故事情节发生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喜欢他，从来没变过。


高中刚毕业那会，我们和其他几个朋友建了一个群，可大学毕业不久，她就不动声色地退出了。
我以为是我们那次的聚会没有邀请她，愧疚不已，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好多信息跟她道歉。
她没有回应。
很久之后她才回复我，“才睡醒”，“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道歉”，“没什么，只是想退了而已”以及“我有你一个就好了”。
我知道她没有什么朋友，甚至对社交都有恐惧症。
我开始有些担心她了。
我问她，你总是这么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寂寞吗？就算是兔子太寂寞都会死掉的。
她不过笑了笑，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我又不是兔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她从前无限憧憬地跟我说过，她只要活到三十岁，活过人生最灿烂的时候就心满意足了。我嘲笑她，万一到那时候你还没男朋友怎么办。
她冲我眨眼，那就顾不上了。

可是她二十六岁的时候就早早地结束了短暂的一辈子。
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我点开她的朋友圈，已经被她删成一片空白。
我抽屉里还留着高中时候，我们坐同桌时传的小纸条，和她抄给我几份歌词。
而我再也没有别的途径可以去回忆她活过的痕迹了。


她大概寂寞太久了，也活成了孤独。